AL123 人文社科会员免费专区文学 2025-05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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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节选

顶级榴莲团内地比较大的旅行社携程找我合作，说“去哪里随便你”。我一想到现在正是榴莲成熟的季节，就决定去马来西亚。行程和团费一公布，我也认为有点高了，但内地富豪极多，也不会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吧。结果参加的人数只有十六人，这倒轻松得多，吃饭时弄一大圆桌，大家交谈起来也方便，团友们都是知道价值而不惜价钱的人，斯斯文文，聊得不亦乐乎。由五湖四海飞到槟城集合，下榻我最喜欢的E&O酒店。这是亚洲“三大贵妇”之一，其余两家为新加坡的莱佛士和曼谷的文华东方，都是昔时贵族文豪和明星的首选。我被安排入住鲁德亚德·吉卜林（Rudyard Kipling）套房，他的作品《丛林之书》（The Jungle Book）我从小读，对我的写作生涯影响极深。我永远也达不到他的水平，能住一住他住过的房间，也算是缘分。酒店花园有棵双人合抱的大树，老友曾希邦和我一起在树旁拍过照片，不免流连徘徊一番，当今人已离去，树还在。晚上去一家叫“天天鱼”的餐厅吃海鲜，老板兼大厨的年轻人史蒂夫（Steve）是我上回来槟城时认识的，现在已拥有几间大餐厅，我也不必大老远地跑到极乐寺附近的老店，新餐厅就开在市中心，离酒店十分钟左右，大吃他煮的海鲜，什么都有，鱼、虾、蟹一盘又一盘，吃得大家饱饱地回房睡觉。第二天进入精彩时刻，到老友苏建兴的榴莲园去，搬出来市上极少量的榴莲品种“黑刺”，而且是八十年和四十年的两种老树，是榴莲之中的路易十三和XO。黑刺肉厚、味浓，长得圆圆满满，不像猫山王那么歪歪扯扯、果粒少，一个榴莲至少有二十多颗果实。一般人吃上一个已饱，我们冲着榴莲来，吃个不停，一个人吃上三四个。苏建兴又拿出其他标青的品种来，像D24、D101、D197，都由老树长出，大家几乎尝遍所有最好的，都说今后不会再去吃泰国榴莲了。其实，泰国榴莲和马来西亚榴莲的最大不同，在于前者是未熟时从树上摘下的，等至闻到果实香味才吃；马来西亚榴莲是树上熟后掉下的，最新鲜、味浓，并非泰国榴莲可比。接着，苏建兴接枝的新品种要我命名，取之为“抱抱榴莲”，要等到五六年后才能吃出什么味道。中饭就在园中的马来西亚大宅旁边进食，由马来西亚大厨烤出各种沙爹和炒小菜，我最欣赏用发酵过的榴莲制成的酱蒸出来的各类菜式，简直可以用“惊艳”二字形容。晚上，苏建兴从婆罗洲运来一尾十几斤重的野生“忘不了”鱼，市面上要卖到三万多港元，鱼鳞巨大，每一片下面都黏着鱼油，肉质香甜无比。我告诉大家上次和倪匡兄吃到的故事，他老人家说张爱玲最爱鲥鱼，但天下恨事为鲥鱼多骨，这尾忘不了，比鲥鱼还鲜，又没骨。第三天，南下怡保，吃沙河粉。怡保的水质最佳，故美人多。令人印象深的是，不只河粉既滑又嫩，而且所长的豆芽肥肥胖胖，不吃到你不相信，这是天下最美味的豆芽。到了吉隆坡，大家赶着时间去购物，我走进百丽宫（Paragon）中心的British India（英属印度），打算买几件新衣。这家店的麻布最为高级，都可水洗，而且越洗越漂亮。衣服价钱虽贵，但比欧洲名牌便宜许多，很值得买。多年来，我一直买个不停。晚上的菜有野生甲鱼、山鹿肉和鲨鱼嘴等等，大家赞不绝口。在市中心的丽思·卡尔顿酒店住了一夜，第四天精神饱满，进入高潮，到离吉隆坡不远的榴莲园去吃猫山王。这是一个叫“松岩”的庄园，马来西亚华人藏龙卧虎，极懂得享受。有一位叫郑志根的华人，在一座高山山头建立了一个有机榴莲园，环境山明水秀，非常幽美，山头有他的私人别墅，另外有多栋独立建筑用于招待客人。山中本来就有的榴莲老树保留了下来，都是野生的，新种的更是没有人工肥料或杀虫剂。结果后的榴莲有三分之一被果子狸或果蝠吃去，有些剩下一半的拿来给我们享受，特别香甜，动物的确比人类会吃。而且，榴莲分等级，长在平地的最低级，长在半山腰的较高，长在山上的才完美，那里的都是我们吃过之中最香、肉厚、核最小的品种。我们十六个团友，吃了四十公斤，还没加上已改种的，像味道不同的大树菠萝和红色肥蕉。各种释迦，长出角来，也是从来没尝过的，带点酸，喜吃甜的人可以蘸当地的蜂蜜，包你没试过，那是从一种不会刺人的蜜蜂蜂巢中取出来的。郑志根先生叫我下回来住几天，山上温度清凉，一点也不热，又没有蚊子，可以考虑。他还叫我为一棵新品种的猫山王榴莲树改名，我命名为“抱猫树”。最后一顿晚餐，我们步行三分钟到丽思·卡尔顿酒店附近餐厅去。那里的大厨兼老板的名字我忘了，大家都称他为“大鼻”师傅，因为他的鼻子特别大。他是吉隆坡做中国菜做得最好的师傅，第一道拿出来的汤就令团友折服，那是用胡椒粒清炖出来的野山猪脚汤。翌日早上，去“新峰”吃肉骨茶，老板是老友，拿了很多他种的“竹脚”品种。我们虽已大饱，但还吃个不停。中饭又到杨肃斌开的“十号胡同”，吃完各种东南亚小吃才上飞机。这一个团没有一个人嫌贵，都说物有所值，自己拿出再多的钱，也没有办法将那么多品种......